初来印象
初到成田机场,日本的装束就让我有了好感,小时候看了那么多日本动画片,长大之后又看了那么多日本电影和电视剧,日本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,警视厅的标示真正出现在眼前时,就有了来到日本的感觉。
日方协拍公司的人派车来接,直接去堪景。行驶在东京的路上,目之所及,有种在上海的错觉,不过日本人习惯了靠右行驶,驾驶员也在右边的位置上。
和国内不同,堪景的时候,各拍摄部门的主要人员都已经到齐了。
翻译加副导演是在日本生活了十年的人,我们叫他马哥,多亏有他,这次的日本拍摄才能顺利进行。
美术是个中年大叔,喜欢蜘蛛侠,随后相处的二十多天里,每天都穿着不同的蜘蛛侠服装。
灯光是个染发的小伙子,说话比较随意,喜欢开玩笑,不久之后,把他换掉了。
制片是个典型日本人长相的小个子,喜欢换造型,在文艺男青年和上班族之间自由转换,日文名写作草野,日语发音是shabi。
制作部有两个人,一个是樱田,天生一副av男优长相,一个月前还在av制作公司做制作,因为导演要求他转作男优,愤然离职,来到了这个影视公司。
另一个是村上大河,长相帅气,性格随和,随后的拍摄中,我教给了他很多话,比如说我操,牛逼,太操蛋了等,拉近了我俩的距离,基情四射,分别时还让他注册了微信,方便联系,热情的要求他来北京旅行。
他们都是友善,礼貌的,这种印象,一直延伸到之后接触的大部分日本人身上,即使是在过马路,车辆经过行人时,双方也会点头示意,以示尊敬。
有一次,我们几个中方人员在路边等人,一个日本女人也迎上前来,主动问我们是否迷路了,并热情地指出了地铁站的位置。以至于在日本最常用的词语就是斯你马赛(相当于普通话的不好意思,对不起,抱歉等)。
下车之后,我就觉得东京不像上海了,因为太干净了。
在几乎没有垃圾桶的情况下,道路上很难见到垃圾,建筑物和道路上行驶的车辆都干干净净,没有破烂丑陋的情况。
原因是日本实行严格的垃圾分类制度,一周内不同的时期收取不同的垃圾。日本人出门都拿着包,产生的垃圾自己先收起来,拿回家或者放到便利店门口的垃圾桶里。
一个人这样做没什么,一个国家的人都是如此,且经年累月,就是很可怕的力量了。
还有一点让我比较吃惊的是,在东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,每个住宅区内都会有一片面积不小的公园或者空地,供社区居民游玩或者运动。有的甚至还有一小片农田,给小孩子们普及农业知识。
东京的消费
日本的轨道交通发达,地铁,城铁,新干线融会贯通,延伸到各处,是日本人出行的主要形式。不过,费用相比国内高不少,相当于北京坐地铁十倍左右的价格。
轨道交通的发达也造成了其复杂性,同一车站,连接的线路很多,同一站台也会有快车,慢车通过,看不仔细就会坐错车,察觉时,已经开出很远了。
不过,只要能够熟练使用谷歌地图,有些经验后,就能在地铁畅通无阻了。
出租车更是贵的可怕,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在完全不堵车的情况下,要600多元人民币,所以日本人基本都会在晚上最后一班地铁前赶回家(一般的线路最后一班都在1点左右),实在赶不上的,宁愿在地铁站附近坐等到早上4点的第一班地铁出现。
日本的停车费用也比国内高很多,每个停车场都不会太大,最小的,只有一个车位,全是无人的智能化操作。
根据地域不同,会有不同的收费标准,偏远地区的费用低些,且有上限,繁华之所费用高些,没有上限。有个日本朋友就因为喝大了,停错了停车场,过了2天想起来时,停车费已经是2000多人民币了日本小姐哪里有。
不过也是因为轨道交通的发达和高昂的停车费,才让日本人在买车十分便宜的情况下(基本是国内的一半),很少把车开到街上,从而让整个城市基本不会堵车。
日本的住宿费用也是不低的,就连比较普通的情人旅店,也是要每天500多元人民币。
日本饮食以清淡的味觉为主,讲究食材的新鲜和制作的简约,而且没有辣椒,所以,如果你吃惯了国内的重口味,那么,和食未必适合你。价格嘛,比北京略高些,比如一碗拉面平均价格在50元人民币左右。
另外,和国内很不同的一点是,在日本,除了买二手的商品,基本都不用讲价。
日本的房产归个人所有,涩谷附近的小别墅均价在200万到300万人民币之间,虽然房价比北京便宜,每年都要交房产税,房子越多,交的税也越多日本找小姐。
所以,普通的日本人并不会想要太多的房子,这也是日本政府在有意的限制富人,维持阶级的平衡性吧。
说到房子,也说说结婚的事吧。
日本的人口出生率很低,近年来都是负增长,政府为了鼓励生育,许以每个孩子成年之前每年必要的补助,即使如此,也是收效甚微,这是因为,日本的家庭观念中,孩子高中毕业后就要完全独立的生活了,租房住,坐地铁,工作压力大,想有些存款,并不容易。
结婚后,按照习惯,女方都要做全职母亲,辞去工作,在家专心生儿育女,压力都到了男方身上。
因此,除非有了完全的能力和觉悟,男方都不会轻易的结婚,不过,日本女性婚后继续工作的人也越来越多了。
我所观察到的日本人的性格特征
任何以偏概全的假定性结论都是不靠谱的,在东京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,我接触比较多的日本人有10多个,男的多些,女的少些,因为语言不通,除了默默观察和简单的英语,日语交流外,复杂的交流只能通过翻译进行,同时,从这些长居日本的人口中,我也对日本人有了些认识。
性格特征一,按规矩办事,服从权威
我直接举三个例子,用以说明这个问题。
第一个例子,一个女职员被要求在网上找“密室”的拍摄场地,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找到了两个比较合适的,但她什么都不说,继续找,一直到晚上才告诉我们,只有这两个场景比较合适。她并没有偷懒,只是要按规矩办事,不到最后汇总开会的时间,就不会停下来。
第二个例子,在这个公司工作的人告诉我,有个员工现在手上同时有15个项目在进行,社长给他分配任务时,他默默接受下来,每天只睡几个小时,吃住都在公司,除了偶尔在走廊抽烟时抱怨一下,并不会反抗。
第三个例子,公司里有辆车负责每天接送中方人员,即使开会到很晚,错过了最晚的地铁,把我们送到住处后,司机仍要把车开回到公司楼下的车库,再自己打车回去(打车费公司报销,费用很高),因为公司车辆的保险写明了只能在公务期间才有效,司机下班回家不算公务,违反规定。
性格特征二,个人生活和集体生活完全分开
只要不犯法,不影响到别人,日本人私下里可以做任何事情,中年大叔可以穿女装上街,av女优可以在街上签售,但在集体生活中,大家又回到按规矩办事,服从绝对权威的状态。
刚来东京的那一周,每天我都要和日本的工薪族一起坐地铁,穿着正装的上班族莫不是倦容满面,不停瞌睡。
晚上最后一班地铁,还是那波人,却是满身酒气,在居酒屋里发泄了一番,工作压力之大,可想而知,下班之后的另一个世界里,有他们放荡的灵魂。
性格特征三,不会撒谎
日本人不会撒谎,或者说,他们撒谎时会有很大的心理负担,其纠结程度,还不如说实话,直接面对彼此的尴尬。所以,在日本不用害怕买到假货,也不用担心出租车司机会绕路。
举个例子,我们想换掉最初的灯光师,日方人员就犯难了,想着把那个灯光师叫过来,让我们当面说出换他的理由。在,遇到这种情况,说拍摄延期了或者随便什么理由,就搪塞过去了,双方都知道是怎么回事,互相找个台阶,也就完事了。
但是日方的人不能理解,一直在纠结怎样和灯光师说这个问题,在开了几个小时的会,以及中方人员的施压下,才同意换掉。
在我看来,这是日本人最为可贵的品质,因为不会撒谎,所以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,因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,所以每做一件事都要好好计划,想好后果,因果循环,让这个民族务实,团结,精进,有古士大夫的遗风。
性格特征四,极致的生活态度
日本人爱干净,喜欢极简的风格。
道路上一尘不染自不必说,不分年龄段的打扮自己,爱护自己的形象,也和国内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这种对美的追求,延伸到了日本的各个方面,我觉得,日本是处女座的天堂,秩序和美感并存,细致极恐,城市建筑和谐统一,行驶的车辆以黑白为主,地铁要来时,响起鸟鸣声,幼儿园以及青少年的服饰标准统一,简洁大方,城市灯光杂而不乱,这都是许久以来慢慢形成的城市性格,难得,难得。
日本人对能源的节约也很极致,比如随处可见的马桶,冲水时都会把引流的水管放在外面,这样就可以顺道把手洗了。
有的窗玻璃也设计成百叶窗的样式,省下了打开窗子的空间。
在日本,处处感受到设计的精巧和生活的细心,这已经成了日本人生活最基本的组成。
不只听一个在日本生活的人说,日本人很虚伪,不轻易表现出自己的情感,藏得很深,想真的融入到他们的生活中,很难。所以,人和日本人能结婚生子的并不多,按一个朋友的话讲,吵架都吵不明白。
在东京的人
从马哥口中知道了福清帮的存在。
90年代初,因为语言和地缘的相近,大批福建福清人来到了日本。
淳朴的日本人已经过了多年安稳踏实的生活,民风淳朴,没有防人之心。福清人像狼入羊圈,大肆盗窃,抢劫,最猖狂的时候,甚至血洗了山口组在新宿的分部,震动了警视厅。
之后,事件逐渐平息,福清帮也有所收敛,不过在日本人心中留下了极坏的印象。
人也确实聪明,举个例子,日本的一个电信公司,早年推出了优惠政策,只要用他们的光纤上网,不仅两年内免费,还会提供7万日元的补助东京约炮哪里有。有的人就一次性在家里安装50根网线,收到350万日元的补助后,就消失不见,流窜到日本别的地方,故技重施。
日本的这个电信公司损失惨重,陆续出台了一些措施,才避免了这种骗局。
在东京的人非常多,除了福建人,东北人的数量在第二位,这和国内东北人强硬的反日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据说,这是因为东北有很多二战遗孤的后裔,久而久之,形成了东北人在日本的规模。
和日本人一起拍摄的经验
协拍的日本影视公司规模并不大,平常所得的项目,以宣传片,小广告为主,这次国内拍摄的网络大电影委托给他们的资金在80万人民币左右,对于他们而言,已经是大制作了。
摄影设备,灯光设备等,没有什么大的不同,工作方式和人员组合上,不同之处挺多,现在逐条列出:
1,日本所有公共场所的外景拍摄都要有相关机构的允许,拍摄之前,要把拍摄资料(含具体拍摄区域,机位图,拍摄内容及方式,人员数量,所用时间)提交申请,通过了,才能拍摄,不通过,则完全不行。
相关机构不会收取任何费用,但会以维护纳税人的利益为依据,决定是否通过申请。比如说,我们要在一所公园里拍摄,虽然堪景时一个人都没有,但相关机构却以剧组可能会妨碍儿童玩那里的游乐设施为由拒绝了。
受此影响,同一个类型的场景,我们往往要确定三个,因为不知道哪个具体能申请下来。
不过,即使相关机构审批通过了,拍摄期间,只要有人报警,还是会如约而至,如果觉得剧组确实妨害了附近居民的权益,那么就会命令剧组人员离开,没得商量。
2,日本的摄影设备,灯光设备,移动设备比国内高5到10倍,且都是按部件分开租的,比如说摄影机机身是一个价,小监是一个价,遮光斗是一个价,云台是一个价,就连轨道,也是按节收费。
更搞笑的是,因为贵,1.2的镝灯,是日本大制作才会用的设备,知道了国内灯光设备的价格后,日本灯光师受到了很大的冲击。
也是因为贵,摄影设备我们都从国内带过来。
3,日本没有场务这个工种,国内场务的工作分散到日本的制作部中,同时,制作部还兼着国内副导演,生活制片,外联制片的一些职责。
4,日本的灯光师,灯光助理,制作部人员的价格比国内高很多,摄影师,演员的价格比国内要低。举个例子,制作部一个人一天的薪酬在1000到2000人民币,摄影师的价格在2000到4000人民币左右,一线演员的代言费用一般不会超过50万人民币。
总体来说,日本影视行业的从业人员素质都不低,大家都觉得自己的工作很重要,体现了工种上的公平性。
5,日本灯光师的地位比摄影师高,在黑泽明的时代,灯光师不开心的话可以直接关灯走人,剧组人员也不敢说什么。近年来灯光师的地位有所下降,但在拍摄现场还是要格外的尊重灯光部门。拍摄前的细致沟通自不必说,实际开机拍摄前,需要演员完全按着表演状态试戏,灯光师会根据演员的表演调整,直到灯光师认可后,才能正式开机拍摄。
6,每个镜头拍摄结束后,各部门都要一起大呼口号,以示这一镜头拍摄完毕,紧接着副导演告知下一镜要拍摄的内容,机位,景别,各部门再分头配合行动。
7,拍摄前,日本的制作部,美术组,灯光组等技术部门会跟你沟通到极细的程度,事无巨细,都要确定无误,拍摄时,严格按照计划执行。现场如果有所改变,日本人就会陷入到懵逼的状态里,不知所措,效率极低。
因为说同一个事情,日语的词汇量要比普通话多2到3倍,所以跟日本人开会时间很头疼的事,要非常耐心才行。
8,制作部最大的一项任务就是照顾演员,演员喝水用的吸管都要用塑料纸包着,喝的时候才拿下来东京全套。热了扇风,冷了递衣,累了凳子已经放好了。
9,绝对的守时,信用就是生命。所有的拍摄,都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,如果超时,不仅会产生高额费用,也会信用全无,被划进行业里的黑名单,不会有人愿意与你合作。
举个例子,我们拍摄的一场室内戏,原定11点结束,10点的时候日方人员就开始催促,因为11点结束的意思是所有的拍摄人员和设备,道具等都要撤出来。
所以,我们十点半就草草结束了拍摄,全剧组人一起搬设备,搬道具,在11点前准时撤出。
10,日本的av产业近年来并不景气,新女优想要获得成功,除了卖力演出,还得有大量的宣传才可以。日本楼凤
除了国内耳熟能详的一本道,东京热等,日本还有无数的小av公司,最小的甚至只有导演兼摄影兼男优一个人。
小公司的运营模式是通过经纪公司联系到av女优(也可以自己发掘),进行拍摄,成片送到发行公司那里,按照一定的比例分取盈利。
受苍井空等的影响,很多av女优期待到发展,她们出演一次的费用不过2000到3000人民币,这是国内很难想象的。
这次来日本拍摄,才深切感受到国内影视行业是多么的繁荣和充满机遇,不缺钱,没规则,一片混乱,这不正是群雄争霸的时刻吗?
幸运的认识了几位在日本影视圈多年的人,他们的经验和人脉是日后再来日本拍摄的保证,也为用日本资源到国内拍摄提供了可能。
总结
朋友的母亲是上海人,二十年前来上海出差,吃了一星期的泡面,因为那时日本一碗拉面要50多块钱(人民币),而国内同时期的普通人月工资才20多块,现在,日本一碗拉面还是50多块,人可以天天吃了。
日本的经济停滞了20年,社会也停滞了20年,也许50年后,人在经济总量上会超过日本更多,但在公民的综合素质上,至少要过三代人,才能赶得上。
日本天皇制度千古一系,延续下来,东方文明也融化在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,生生不息,相比之下,大陆这边更像是一个只有三十年历史的四不像国度。
建筑都是改革开放之后新建的,历史的印记只存在于地名和书本中,原本的汉族被北方蛮族驱赶和屠杀,粤语作为古汉语,偏居一偶,士族文化已亡,世俗文化中仅有吃被保留下来。每个文明和民族都有自己的机遇和时运,东方文明在经历了几千年以大陆为中心后,在上世纪初慢慢转移到了日本,是幸还是不幸,只有未来知晓了。
谈艺术,不谈政治,要爱情,不要战争。